黎顿城的社交季正式开始,养尊处优的贵族名流开始忙于奔赴层出不穷的社交活动。宫廷舞会、慈善晚宴、花展、歌剧节、马术比赛、板球赛、赛艇会
人们仿佛被施予了魔法,爆发出无穷无尽的精力。
除了正式的官方活动,各种私人派对也热火朝天地上演。
比如公爵的查尔斯顿城堡,早已过了传统派对应该结束的凌晨时分,依旧人影绰绰,热闹非凡。
秘厅里正在举行奇异的变装派对,到处是互相追逐的华服男女。噢不,应该说是身穿一部分华服的男女。
这里有绅士上身是一丝不苟的燕尾服,下身却连袜子也脱得精光,毫不在意地晃着下/体自由走动。
那里有头戴新潮羽毛帽子的淑女若无其事的赤手提起臃肿的衬裙,任由丰满的双乳袒露示人。
还有更多认真戴上白手套,却只穿着内衣衬裤的男男女女。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人们衣衫不整,百无禁忌地肆意狂欢,一如以往。
“公爵阁下,您看起来一脸无聊啊。”特拉斯子爵笑嘻嘻地摸着酒杯对一人独坐环视全场的公爵说道。
他上身衣不遮体,象牙色的肌肤袒露无遗,只剩领结还工工整整的戴在细白的脖子上。
迪蓝瞄了他一眼,“我在哀叹友情的脆弱。”
迪蓝公爵的好友索尔伯爵完全冷落了他。不再出席公爵举办的“私人活动”。
他甚至写了好几封信,措辞从一开始的调侃到后来的严厉,可惜都丝毫不能动摇伯爵固执的决心。
“真的已经几个月不见索尔伯爵出现了呢。看来他说要忠于自己的伴侣,不再到处留情的传言是真的。”子爵毫不容情地落井下石。
“而他的伴侣居然是个庸俗的马夫,这简直叫人无法忍受!”
“没想到公爵您还是个传统主义者。我还记得您说过等级门第不过是牛粪不如的垃圾还是猪粪?或许是我记错了。”子爵眨了眨眼睛。
“啊?你在胡说些什么。一直以来都是我最会做离经叛道的事,现在居然输给了索尔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难道不是叫人难以忍受的事吗?”迪蓝气忿得咬牙切齿。
“哈哈哈,原来您在意的是这个?要我说,爱玩才是人的天性。固守着一个伴侣才是最离经叛道的事。不管对象是马夫还是国王。”子爵说完便把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噢,别这么说,会破坏游戏的乐趣。”
“真的吗?公爵也会对征服游戏失去兴趣?我很怀疑。”子爵放下酒杯,贴着公爵坐下,手指不安分的攀上他胯/下微微的隆起。
迪蓝抬头看着特拉斯子爵水蓝色的眼眸,不能否认,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子爵都是现在最适合他宣泄欲望的对象。
迪蓝站起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领着子爵离开群魔乱舞的秘厅,回到公爵专属的寝室。
推开厚门便见满室金碧辉煌。高大的窗户挂着雍容华贵的窗帘,满壁油画全是婀娜多姿的女神,画下紧贴墙边的一排古典柱头上摆满了珍玩古董。
房间正中是便是奢华的大床,横睡四个成人也没有问题。
数米高的金色丝绒华盖绣满了暗花,拖着串串流苏一直垂落到手工编织的地毯上。
迪蓝半抱着特拉斯子爵躺倒在松软细滑的被衾上,蓬起的丝被顿时凹陷了下去。
特拉斯俐落地脱掉半开的裤子甩到床下,然后跨坐到迪蓝的腿根上,解开他的裤带,变魔术似的抽走他的裤子也扔到一边去,全程一气呵成不带一点冗余的动作。
“噢,我的乖乖,你这是要练习多少次才能这么熟练啊!”迪蓝夸张的赞叹。
特拉斯笑而不语,俯身捧起迪蓝的那/话儿一下含住。
樱红色的粉嫩小嘴大张,边吞吐边用小舌舔吸起迪蓝的粗大,那儿没一会儿便剑拔弩张蓄势待发了。
“慢点儿宝贝,慢点儿。”迪蓝快跟不上斯特拉的节奏了。
特拉斯并没有听话慢下来,而是手口并用,抬起满是媚意的炯亮双眼,催动迪蓝雄性的征服感。
他伸手抚摸那一头灿烂的金发,顺着快/感挺起腰杆律动。
迪蓝的呼吸越发粗重,一波接一波的快/感不断将他推向高/潮的巅峰。
“好了!”迪蓝轻抓埋首自己股间的金发,示意特拉斯松口。
但特拉斯依然故我,反而重点攻击起迪蓝敏感的前端。
迪蓝很快就弃械投降了。
特拉斯把所有流出的汁液舔舐干净,才满足地放开迪蓝半软的肉/茎。
“怎么不松口呢,有那么好吃吗?”
“没错,美味极了。多谢您的款待啊,公爵阁下。”特拉斯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
“哈哈哈,前菜就喂饱你了主菜还能吃得下吗?”迪蓝抓住特拉斯白皙的翘臀揉了几下,细嫩的皮肉上当即留下了淡淡的指痕。
“上面的嘴吃饱了,下面的还饿着呢。”特拉斯俏皮地拨了拨迪蓝一时尚未恢复的肉/茎。
迪蓝不甘心单方面被挑逗,故意扑上去用力吸住特拉斯纤薄胸膛上的粉嫩肉粒进行报复。
“啊──!”酥麻的快/感激得特拉斯尖叫一声,他随即抱住了迪蓝的脖子。
“嗯好舒服──再用力吸我,公爵”特拉斯说着挺起胸口往迪蓝嘴里送去。
迪蓝被他鼓动得全身臊热,失却了一贯在床上的温柔风范,粗鲁的啃咬起来,一只手掐弄着另一边的乳/头,另一只手大臂环扣着他的腰部,一直伸到蠢动的后/穴,尽情搅动。
“啊啊啊啊”
特拉斯饥渴地扭动着身体每一个地方回应迪蓝的动作,挑动起迪蓝每一条快/感的神经。
两人全身都燃起了火热的欲念。
迪蓝的下身眨眼间便准备就绪,他松开搅弄后/穴的手指,从枕下拿出一个小瓶,打开盖子直接就把里面的润滑油往自己的肉刃上倒,随后压下特拉斯的腰,用湿滑的前端一下一下的顶弄着半开的穴口。
失去手指填充的小/穴寂寞的一开一合,似在期待着入侵者的再度来袭。
“啊啊快进来,快给我伯爵!”
特拉斯迫不及待地扶着迪蓝猛狞的肉刃对准自己的后/穴就屈身往下坐。
强烈的冲击差点让迪蓝泄了出来,幸好还是他力气比较大,及时攫住特拉斯的双臀稳住他夹击的速度,慢慢一点一点往下压。
“啊哦──别急,我的小妖精,别急。”
“嗯呜公爵好棒好大好硬啊啊,快点!”
等迪蓝的肉刃终于全部纳入特拉斯的小穴,两人都呼出一口满足的叹息。
湿热的肉壁包裹着他快/感的中心,迪蓝忍不住想要更多,急切地挺腰动了起来。
“啊啊啊”特拉斯张嘴动情地喘息,全身泛起粉色的潮红,半眯的蓝色双眸荡漾着水光,沉溺于情/欲的表情无比诱惑。
迪蓝忽然有股冲动想独占这个不知道有多少人见到过的表情。
他猛然翻身把特拉斯压到身下,凶暴地冲撞起来。
特拉斯吓了一跳,但很快就被迪蓝带来的炽烈快/感所俘虏,他抱着迪蓝的肩膀承受犹如排山倒海般袭来的快/感狂潮。
“啊啊啊就是那里啊──”
迪蓝深深吻住他。
高/潮之际将白浊的精/液连同胸中升起的不寻常的独占欲,一起灌注到那小小的洞穴里去。
迪蓝后来接连做了三次,高/潮过后的空虚令人大脑麻痹,但他心里的神奇念头却依然没有消失。
迪蓝将之归咎于好友索尔伯爵对他产生的不良影响。
他漠然地想到如胶似漆的伯爵和情人欢爱会是怎样的情形。
又想到子爵之前说的话──固守着一个伴侣才是最离经叛道的事。
既然他们的身体如此契合,是不是也能尝试一下这件最离经叛道的事呢?
当脑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迪蓝的习惯就是实现它。
“特拉斯子爵,你有兴趣当我固定的伴侣吗?”不过话刚说出口,迪蓝就已经感到有点后悔了。
“嗯?您的意思是情人之一?那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吗?”特拉斯瘫软成一滩泥,闭着眼睛不想动。细长的睫毛盖住紧闭的双眼,在精巧的脸上留下细细的阴影。
“当然不是,是当我唯一的情人,而我也是你的唯一。”
“什么?哈哈哈哈──”特拉斯听了拍打着被子捧腹大笑,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过了好一晌,他才擦擦眼角的泪珠对迪蓝说:“不知道您是第几次对人说这套。但这话由公爵阁下的嘴里说出来真的一点也不浪漫。”
看来不需要他后悔,子爵也不会接受他的建议。
迪蓝顿时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为什么人人都喜欢拒绝他。
总是难以捉摸的索尔就算了,现在竟然连刚刚还在自己身下喘息不已的快/感奴隶居然也不屑自己的求爱,明明身上还沾满了和自己亲热的痕迹。
“那你等着吧,特拉斯子爵。现在开始我正式追求你,我一定要掳获你的芳心。”迪蓝像绅士向淑女求爱那样执起对方的手轻轻亲吻。
这个动作又引发了特拉斯的另一波狂笑。
不过没多久,特拉斯子爵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不论他去到哪里,不管是最高级的会所,还是最下三滥的酒馆小肆,公爵都有办法找到他的行踪,并出来搅局破坏他的好事。
今天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三次了。
“公爵阁下,真不知道我是哪里冒犯了您,叫您如此的痛恨我。”
看着到手的玩伴在公爵的警告下留下遗憾退场的背影,特拉斯感到无比的烦躁。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对子爵只有喜爱,何来的憎恨。”迪蓝一脸无辜的笑道。
“承蒙公爵错爱,可我真的消受不起。地狱之火快要把我烧毁了,您行行好,高抬贵手让我解放吧。放手宽恕也是爱呀,公爵阁下。”特拉斯几乎是扯着领子在哀嚎。
“不听话的小妖精,我可以亲手为你解开欲望的枷锁。还是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迪蓝伸手理了理特拉斯散乱的领口,并为他扣上了顶端的扣子。
“同一味菜就是再美味再可口,一直吃也会觉得味同嚼蜡了。您不能改变我的天性。更何况那只是味道一般的菜式。”满腔怒气的特拉斯意有所指的瞄了公爵的胯部一眼。
公爵的脸色当即变得相当难看。
“注意你的口气,特拉斯子爵。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我不经常发怒,但总会有人要为我的怒火付出代价。”
特拉斯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扬长而去。
据闻当天晚上,特拉斯子爵是在霍克街的廉价旅馆里度过的。
当然他不是独自一人,而是和酒馆里认识的男妓一起。
通常特拉斯不需要这么麻烦付钱找乐子,但这段时间因为公爵从中作梗,社交圈里几乎没有什么“亲密朋友”愿意让他留宿了,想起来就让他火冒三丈。
特拉斯和这名虎背熊腰的壮硕男妓也不是第一次交易了,两人一进房间便抱作一团,驾轻就熟地一路脱衣滚到床上。
他们整整滚了一个晚上才算完事,中途旅馆的人还使劲拍门抱怨他们声音太大。
廉价床架也几乎要被他们粗暴的动作给磕散了。
终于尝到了久违的性/爱,特拉斯虚脱一般躺在一股霉味的床铺上。
看来公爵已经放弃无聊的追逐游戏,以后可以宽心的享乐了,他漠然地想。
心头隐隐又觉得似乎少了什么。
不过他已经累得不想继续深究,只想好好睡一觉,他闭上了眼睛,很快陷入了沉眠
传闻迪蓝公爵患上了失眠症。
事实上自从他不再纠缠特拉斯子爵之后,便没有一天好觉可睡。
只要他闭上眼睛,就忍不住想象特拉斯此刻正躺在什么人的怀里扭动起他柔软的细腰,露出怎样诱人的表情。然后迪蓝就禁不住窜起一股无处可泄的邪火,恨不得把那人千刀万剐。
这可不是他迪蓝公爵一贯的宗旨,他对自己居然如此放不下感到非常郁闷。
他甚至没心思再去搞那些光怪陆离的交欢舞会,致使不少圈中老友怨声载道。
不过迪蓝一点不觉得有何不可,原本他就喜欢去做别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并以之为乐,于是现在他更加刻意地热心地参加一些传统健全的社交舞会或者像今天晚上这样的慈善晚宴。
可惜,一切似乎都徒劳无功。
这些装腔作势的人,一如餐桌上徒有色香的美食,都叫迪蓝感到索然无味。
他板起脸吓退了周遭想要上前攀谈的人,百无聊赖地坐下喝了一口手中的美酒,然而陈年佳酿此时尝起来却只有苦涩的味道。他不悦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偏偏有不识时务的人凑过来悄声在他耳边说:“我听到一些关于特拉斯子爵的有趣传闻,不知道公爵您是否有兴趣知道?”
迪蓝用眼角瞄了瞄说话的人,冷冰冰的吐出一句:“没兴趣。”
“咦?怎么和我听说到的不一样,他们说只要把子爵的行踪透露给您,就能得到礼遇。”
迪蓝脸色一沉,“我说了没兴趣,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那人只得自讨没趣地走开了。
“是我太久没有接触社交圈了吗?竟然落伍得连公爵转行从事情报业务而一无所知。”
见到久未登场的老朋友索尔伯爵,迪蓝并没有显得高兴多少。
“索尔,你少来落井下石。你不是已经修身养性为爱守节了吗?还是说已经重归自由身了。哼,果然真爱不过是舞台上的戏码吗?”
索尔笑着摇头,“呵呵,这只是情侣间的乐趣。再高超巧妙的化妆也比不过爱人因嫉妒扭曲的脸。”他不过是想象了一下,耳后就禁不住兴奋地泛起潮红。
迪蓝啧了一声,“果然你才是真正的恶魔吧。”
“是您忘记了我们有多么的臭味相投。”
迪蓝皱了皱眉头。
“你真的不打算给你的情人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吗?伪造一个小暴发户,甚至一个边区领主的身份对你我来说都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我的天,难以想像这是由一名公爵嘴里说出的话。”索尔打趣道,“不过感谢您亲切的提议,但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我尊重他的工作,并且让他在社交圈里露面会增加情敌。”
迪蓝耸耸肩表示不以为然,“那种笨拙的家伙能兴起什么大浪,顶多能打翻一碗凉汤。”
“您是难以想象。”听见情人被贬低的话,索尔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严肃。情人在他的眼里简直是完美无缺。
“算我失言了。”迪蓝坦率地道歉,但又说道:“可是你不记得起初你对他有多么兴趣缺缺。”
“那时我只是个愚蠢自大的家伙。”说着索尔看了迪蓝一眼。
迪蓝忍不住笑了,“好吧,我才是愚蠢的那一个。你真是睚眦必报的小心眼。不过我承认自己不够聪明,否则怎么会连一个浪荡的小妖精都抓不住。”
索尔嘴上得胜却也并没有得意起来,他没有告诉迪蓝其实他有向马夫提过类似晋升的提议,却遭到了强烈的拒绝。
“我对我的工作感到非常满意。如果老爷觉得我有失体面的话我可以不再打扰您!”想起情人气愤的脸,索尔就感到一阵心疼。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哄回来。
“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工作。而且你的工作做得非常好,我得说。只是,”索尔努力的搜刮着合适的词汇,“只是想你过得更舒适一些。”
“我已经很舒适了老爷。我热爱我的工作,那令我感到有价值。而且,而且能为老爷服务,我感到非常荣幸。”害羞腼腆的情人双眼闪闪发亮的样子实在太过耀眼,索尔忍不住亲吻他的眼睑。
“那么你更热爱你的工作吗?比起我。”
马夫听了顿时结巴了,“这,这怎么能比较呢,老爷您是,您是”
不知所措的马夫很快发现索尔只是说着逗他玩的,气得用力咬了索尔的肩膀一下。
“嘻嘻,哎呀,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我也很荣幸能为你服务,我的爱人。”索尔话毕翻开被子,低头埋向马夫的股间。
“老爷!”
“在床上要叫我索尔。”
“索尔”
断断续续的呼声回绕在伯爵的卧房里。
回想起情人可爱的呻/吟,索尔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
他不禁觉得归心似箭,他同情的拍了拍迪蓝的肩膀说道:
“别浪费时间了,去把属于你的精灵追回来吧。不然你会后悔的。”他早就看出迪蓝对特拉斯子爵不是一般的逢场作戏。
“不用你多管闲事。”迪蓝坏脾气地说道。
“好吧好吧,那恕我先失陪了。”
迪蓝恨恨的盯着索尔匆匆离去的背影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
* * *
黎顿城最臭名昭着的红灯区霍克街,一如以往充斥着劣质酒,浓俗的香水味,粗俗的艳舞表演,还有粗野的呼哨声。
夜色中一辆马车忽然闯入狭窄的街区横冲直撞,转到一个街角从上面扔下来一个人。
被扔下的青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金色的短发在月光下闪耀着亮丽的光泽,却也掩盖不了他的一身狼狈。他鼻青脸肿,似乎已被揍得神志不清,原本光鲜亮丽的衣服也皱不成型,沾满了血迹和地上溅起的泥浆。
但即便如此,他那一身行头在这条肮脏的街道里,也如同一块鲜肉掉进了虫窝。
没一会儿便聚过来几个乞丐,其中一个先踢了地上的人几脚,确认他没有能力反抗之后便一拥而上,把他身上的衣服财物剥个精光之后又一哄而散。剩下可怜的青年蜷成一团,如新生儿一般赤身露体,任由冰冷的地面拥抱自己娇嫩的肌肤。
最后离开的乞丐没抢到什么东西,很快又折了回来。端详了一会便伸手摸了摸青年柔软雪白的屁股,嘿嘿贼笑,露出一排残缺不齐的黄牙齿。他三两下便脱掉破旧的裤子,掏出粗黑的阳/具,往青年的后/庭塞将过去。但冻僵了的身体连后面的洞都缩得紧紧的,前面的嫩芽也无力的垂在一边,了无生气。
不得其门而入的乞丐转而将阳具凑到青年的脸上,打算用他的嘴满足自己的兽/欲。
难闻的异味令青年皱起眉头,咕哝了几声呓语。
乞丐一手捏起青年淤青的下巴抠开他的牙关,另一只手扶起阳/具就要往里送将进去,不料身体却无来由的凌空飞了起来,街道的景物眼前一晃,后背着地一阵钝痛。乞丐不由得骂了句粗话。
“滚!”
乞丐抬头便见一个绅士打扮的人攥着拳头在怒吼,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脸,高大的身形有如恶鬼般凶神恶煞,气势汹汹。
乞丐吓得赶紧提起裤子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绅士回过头来在躺倒在地上的青年前面弯腰蹲下,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用手轻拍他的脸。
“醒醒,特拉斯子爵,快醒醒。”
可惜地上的青年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抖了几下缩得更紧。
绅士毫不犹豫地把他抱了起来,迈着大步走向停在街口正在待客的出租马车。
“查尔斯顿城堡。”绅士向倚在车厢门前的驱车人递上了一枚银币。
驱车人吹了声口哨,但并没有移开挡在车门前的身体,只是斜眼看了一下他怀里虚弱的青年。
绅士面无表情的再往他手里塞了一枚金币。
驱车人咧嘴一笑,闪电般跳上驾驶座高呼:“好老爷,您说去哪里就是哪里。”
查尔斯顿城堡的守门人在门房小楼里远远就听见一阵凌乱的马蹄声,还以为深夜闯来个飞扬跋扈的不速之客,正打算向管家禀报,不料看见主人从邋遢的马车里走出来,当即大惊失色上前迎接。
特拉斯子爵在一片水雾中醒来,他全身痛得像散了架似的。
身上的寒意被没过胸口的温水消解,他细细呼出一口气,仰头后靠却没有碰到想象中的浴池砖墙,而是一个温暖的胸膛。
他懒懒的侧过头,强睁浮肿的眼睛吃力地辨认对方是谁。
“你不是仆人。”
“嗯,我不是仆人。”磁性的嗓音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特拉斯差点再次入睡,任由自己交给这个人。然而他毕竟是认出来了。
“公爵阁下。”
“是的,是我。”迪蓝用手轻轻拭擦着特拉斯的身体。看见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的伤痕和淤青,他不由得深深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不叫仆人。”
“我不舍得让别人看见你美丽的躯体啊。”迪蓝怜惜地低头吻了吻怀中开始回暖的肩头。
“哈哈哈,我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特拉斯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但很快因为震得伤口疼痛而停了下来。
“你只是怕传出去不好听吧。”
迪蓝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什么时候害怕过流言蜚语?再说,”迪蓝捧起他满是伤痕的脸,“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美。”
特拉斯厌恶地拍落他的手掌,溅起一圈水花。
“哼,光会说漂亮话。就和那个花言巧语骗了我母亲嫁妆之后就花天酒地直到把她气死的人一样!”
特拉斯气喘吁吁地骂道,青紫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
“他说我只会为家族带来羞耻,该下地狱。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永远不再资助我,还说我就像我母亲一样人尽可夫,丢尽他的脸。简直就是笑话,好像他自己和男爵夫人尽人皆知的绯闻就能光耀门楣似的。”
特拉斯说到最后突然高声笑了起来,笑个不停,笑得五官都快扭曲起来,然后笑得脸上都流下了泪水。
“该死,笑得我嘴巴都疼起来了。疼死人了。”
他捂着破皮的嘴角浑身颤抖,沾染了水气的金发湿漉漉的贴在他的额上和脸上,看起来脆弱得像被母猫抛弃的小奶猫。
“别想了,身体暖和了就早点休息吧。”迪蓝把特拉斯从浴池里抱起来放到池边的椅子上,然后拿旁边的浴巾草草擦了自己两下之后围在腰间,再用大浴巾把特拉斯包起来,就这样抱到了卧房里的大床上。
把人塞进被子里之后,又抽出毛巾细细地擦干那头细软的金发。
特拉斯闭上眼睛任由迪蓝摆弄。
“对了,您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你的管家派人来给我送信了。”
迪蓝随口编了一个理由,不敢告诉他自己后来不再招揽告密者的原因是因为找到了固定提供他一举一动信息的人──他的贴身男仆。
“没想到那个家里居然还有人在乎我的死活。”特拉斯轻声嘟囔。
迪蓝无言地苦笑。摸了摸他的头,确认头发干得差不多了,站起来准备离开。
刚刚还睡眼惺忪的特拉斯突然跳起来抱住他,贴着他的背战战兢兢地解开他腰间的浴巾。
“嘘──睡吧。”迪蓝转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
“别走。”特拉斯把脸埋在他怀里摇头。
迪蓝无奈,只得抱着他一起躺到床上,拉起被子盖过两人的肩头。
这一夜,两人安静地相拥而眠。
* * *
黎顿城的社交季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男男女女活像躁动的蜂群,催生出无数的桃色艳闻。
哪位军官又诱拐了何家闺秀私奔,哪位名门贵族和有夫之妇有了外遇,又有哪位号称正直的官员居然被曝有不止一个私生子
向来处于绯闻风口浪尖的迪蓝公爵自然也没有从流言的中心销声匿迹。
即使他现在是三步不离自己的领地,全心全意地追求心仪的对象──特拉斯子爵。
除了女王陛下的召见,公爵几乎谢绝了所有社交宴会。曾经是名流交汇枢纽的查尔斯顿城堡摇身变成了与世隔绝的桃源。
公爵正无微不至地照顾子爵的起居生活,极力让他远离所有烦忧。
传闻子爵爱吃撒上玫瑰花瓣和双层细白糖的杏仁布丁。公爵为了能让他想吃的时候就能吃到,每日命人做好了在厨房里备着,随叫随上。为了保持新鲜,需要消耗大量的冰块,公爵为此还特地扩建了冰窖,大肆购置冰块。
又传闻子爵喜欢下棋,公爵便亲自专门去市集里挑选了一套意国进口的象牙双陆棋。
还传闻现在只要在查尔斯顿城堡里坐上一天,便能遇见全公国最好的裁缝,画师和乐手。
上午,裁缝到来为子爵量身定制最时尚新潮的礼服和日常服;中午,宫廷画师要为子爵描绘画像;夜晚,为了让子爵安神好睡,乐手在晚餐之后就一直演奏悠扬的乐曲,直到子爵上床就寝。
传闻总是越传越夸张,然而这一次,却并非空穴来风,甚至和实际的情况相差无几。
“你喜欢什么花呢?”两人午后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迪蓝随意地问道。
特拉斯只不过客套地说了一句喜欢蓝铃花,迪蓝就像听见什么大好消息一样欢欣雀跃。
“这简直太妙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是随处可见的野花。”
“你不知道吗?这花可有个外号叫‘妖精的铃铛’,和你简直是天作之合。”
特拉斯噗哧一笑,“什么,不会是您编出来的吧?”
“我怎么会欺骗你,你可以去问问老园丁阿瓦先生。”
特拉斯只是无所谓地笑笑,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
然后有一天仆人拉开窗帘,透过顶端歌德式镂花的花饰窗格,他惊讶地发现窗台外竟悄悄建起了一个花圃,里面种满了盛放的蓝铃花。
他假装不经意地问迪蓝,才知道那些可爱的花儿全是引进的海外品种,比起本地偏紫色的花种,这些漂洋过海的珍贵花种更接近水蓝色。
虽然特拉斯也是习于享乐的人,但实际上远远不及公爵来得讲究。
“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我又不是女人,不需要用东西来取悦。”冷淡的话语也无法掩饰他兴高采烈的眼神。
“因为她们和你的眼睛更相配啊。不喜欢吗?”迪蓝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问道。
只要被那双浅褐色的眼眸紧紧凝视,特拉斯心里的抵抗意识就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殆尽了。
“我又没有说不喜欢。”他垂下了眼睛,靠在迪蓝的肩膀上。
迪蓝摸摸他后脑柔软的金发,在他微红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即便没有说出口,特拉斯也深知自己的防线已然崩溃,心甘情愿沦为“恶魔公爵”的又一名手下败将。
与其抱着不安忐忑,还不如早日弃械投降,被抛弃了也能早点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孤寂。他像放弃希望的士兵一样闭上了眼睛。
“我可以留下来吗?”
其实除了以客人的身份,特拉斯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以什么身份留宿在这里。不过惊世骇俗是迪蓝公爵的专长,不需要他的操心。
果然,迪蓝轻松地答道:
“当然,我可爱的妖精,无任欢迎。”
自从特拉斯正式和家族断绝关系之后他就一直留在公爵的宅邸,他不再得到家族的资助,但迪蓝为他打点好了一切──为他重新装潢了一个专门的房间。
公爵为这个房间费尽了心思,有别于他往日的品味,聘请了最顶尖的建筑师打造最时髦的装潢。
查尔斯顿城堡原本就堪比宫苑,现在特拉斯专用的房间装潢过后比起公爵自己的房间都要富丽典雅。
墙顶上沿钉上了葡萄藤花样的装饰木雕版,墙身上是风琴页式的橡木板,营造出一片棕褐色的气氛,既不落俗套又不失古典的韵味。
白色拱顶上错落有致的古典雕花在光线下栩栩如生,无一不是出自皇家雕刻家的手笔。
房间里单独设置的壁炉同样经过精雕细刻,顶边的莨苕叶雕花两端,各自刻上了心型环绕的花体字姓名缩写,左边的“D·H”代表“迪蓝·海曼”,右边的“T·S”代表“特拉斯·赛门”。
壁炉上面放着来自遥远东方的舶来品陶瓷花瓶,点缀出高雅而浪漫的气派。
除了特别打造的房间,迪蓝还为特拉斯分配了专属的仆人,现在他俨然查尔斯顿城堡的另一个主人。
公爵淡出社交圈之后只是偶尔举办小型的亲族晚宴,与会不过十来人,少数男宾,主要还是公爵的表姐妹,以及她们的朋友。
酒饱饭足,客人们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史宾塞姐妹还在门口等候马车,特拉斯就和迪蓝一起站在门外送客。
史宾塞姐妹仍然兴致高昂,滔滔不绝地称赞晚宴上的餐点如何精美,公爵是如何平易近人礼数周全。
迪蓝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和着,特拉斯却冷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
“爵爷,您的舞步真是非常了得。”年长的那位史宾塞小姐满脸通红地说道。
“能得到可爱的小姐称赞是我的荣幸。”
“您真会说话。”她格格地笑了起来,“只跳了一支舞实在是太可惜了。”话中露出期待下一次邀约的弦外之音。
“但愿下次舞会你的跳舞卡上还能留下我的位置。”迪蓝假装不明白她的期待,圆滑地说道。
“啊,车来了。”
好不容易把过度兴奋的客人都送走了。
迪蓝扶着特拉斯的腰把他送回房间。
“累了吗?”迪蓝亲了亲特拉斯的额头。
“我说了你不想参加可以不必出席。我看你今晚没有什么精神。”
“呵呵,您有看见我吗?史宾塞小姐露出的胸部都遮住方圆三米的人了吧。”
“哈哈哈,失礼的话从你可爱的嘴里说出来也变得不再可恶了。我可爱的小妖精,你没有必要妒忌,没有人能比得上你。”迪蓝两臂一伸,从后面圈住情绪不高的恋人。
“我才没有妒忌。”特拉斯咂咂嘴。
他转身仰头看着迪蓝深棕的眼睛,两人视线纠缠在一起。
特拉斯闭上眼睛的瞬间,便接收到迪蓝火热的亲吻。舌头霸道地入侵,顶开他的齿列,舔过可以触到的每一处,舌底、上颚,连最里侧的牙根也不放过,然后缠着他的舌头调弄吮吸。
快/感的电流把特拉斯袭得晕头转向,他整个人不自觉地瘫软,全赖迪蓝紧紧把他抱住,才能勉强站住。
他觉得口腔里的氧气都给迪蓝吸去,自己快不能呼吸了,但又想即使溺死在这个吻里好像也不错。
忽然迪蓝猛地推开他,特拉斯以为是要脱自己的衣服,没想到迪蓝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脸说:“乖乖,你还是早点睡吧。”
“不用担心,我说过,只要你愿意,留在这里多久都可以,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他认真地补充道。
特拉斯既感到甜蜜又觉得满腹狐疑,半晌他还是问道:“那我可以到您的房间睡吗?”
迪蓝面露难色,“真的很抱歉,亲爱的。我还有一些紧急的公务需要处理。你先回自己的房间睡吧,我怕太晚会吵醒你。”
特拉斯咬了咬嘴唇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虽然同住了一段不短不长的时间,但特拉斯却很少有机会睡到迪蓝的床上。即使缠着迪蓝一起睡,迪蓝也很少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看来这个晚上也会是如此,特拉斯抱着不解、忧郁和不安,睡到了空旷的大床上。
而今夜城堡里孤枕难眠的也并非只有特拉斯一个人。
在另一个房间里,迪蓝打起精神,很快就把堆积的公函处理完了。他回到寝室钻进空荡荡的被窝,得意地佩服起自己的毅力来。
想起情人甜蜜的嘴唇和曼妙的身体,再次令他欲/火重燃,下身不自主地又硬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尽管抱着满腔情/欲入睡,他却一点不觉得难过。相反,他从来没有感到如此充实过。为了得到爱情,他甘愿付出牺牲。
好不容易才抓住犹如兔子般敏感纤细的情人,迪蓝决定用尽一切心思去体贴他,以免把他吓跑。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他的妖精整个俘虏,让他放下戒备,不再逃走,安心地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可惜他忘记了聪明人往往就是容易弄巧反拙,他越是绅士,他的情人却越是感到不安。
男仆走过挂满历代公爵画像的长长楼梯,一路来到房间门前。他紧张地挺了挺背,抬手敲了敲门。
“子爵,您的早餐。”
“进来吧。”
他打开门,小心翼翼地把纯银的餐盘送到特拉斯的床上。
男仆名叫托马斯,原本是公爵的贴身男仆,自从特拉斯长住在公爵的查尔斯顿城堡之后,便调给了特拉斯差遣。
──啪嗒。
一块咬了一小口的细软白面包滚落到了地上,散了一地的碎屑,
“里面混了硬渣子,叫人怎么吃啊!牙都要被磨掉了!”特拉斯龇牙咧嘴地嚷道。
托马斯不动声色地弯腰去把地上的面包和面包屑都一一捡起来。
他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自从他服侍特拉斯子爵以来,子爵就老是重复这样幼稚的恶作剧。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做得不对惹到了这位妖精样的美少年。
他把面包捡起来之后,特拉斯又故意把红酒泼到他的身上,“哎呀,不好意思。”
不巧这一幕正好被刚从小教堂做完礼拜回来的迪蓝看见了。
自从教会瓦解之后,到教堂做礼拜不再是一种习惯,而成为了一种需要时的慰藉。
上一任公爵是位殷勤的教徒,甚至在教堂里设立了专用的家族通道,但现在荒废已久,通道里的雕像和壁画经过时间的洗礼,早已残破不堪,只剩彩色琉璃窗户还清晰地留有他们家族的纹章。
因此当迪蓝公爵破天荒到访教堂做早祷的时候,牧师们简直受宠若惊,纷纷高呼“哈利路亚”,感叹天降神迹,连“恶魔公爵”都能感化。
他们满心欢喜地希望天主宽宏大量地赦免这位罪孽深重的英俊门徒。
不过要是他们知道公爵默祷的内容,估计马上就转喜为怒了。
——全能的上帝啊,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祈求我心爱的人儿早日敞开身心和我做灵魂与肉体的交融。
——奉主耶稣之名,阿门!
迪蓝看着可爱无比的心上人,再次在心中默念。
他完全没把特拉斯小小的罪过放在心上,只是冷静地朝托马斯吩咐道,“托马斯,你下去吧。叫厨娘再做一份另外找人送过来,你去把衣服洗一下吧。”
托马斯点点头,依言退下了。
迪蓝坐到床边,用手背轻轻扫过特拉斯的脸问道:“你如果不喜欢托马斯,我可以换别的仆人给你啊。”
特拉斯扁扁嘴,“我没有不喜欢他,是他不喜欢我。不要换了,免得别人说我难伺候。”
迪蓝笑了,“谁敢说你坏话?他们赞美你都来不及呢!像我一样。”他低头温柔地亲了亲特拉斯的眼角。
“要是每次我想赞美你的美貌时都写下一首十四行诗的话,彼得拉克的‘桂冠诗人’称号就得易主了。”
“你的意思是我除了样貌就一无是处吧?”特拉斯气鼓鼓地说道。
明明是夸张的甜言蜜语,从迪蓝的嘴里说出来,却仿佛附上了魔力,叫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特拉斯虽然嘴上不服输,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了一丝庆幸。
他曾无比痛恨自己的样貌,没想到现在却因为样貌得到喜欢的人钟爱而感到庆幸。
和索尔伯爵那种如高岭之花凛然不可侵犯的禁欲之美所不同,特拉斯的美是像池边的水仙般柔美脆弱,因此总是过分刺激着雄性的施虐欲望。
从那些前来拜访父亲的叔父还有生意合伙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和过多的肢体接触那里,就令他早早知道自己的魅力对男人会发生什么作用。
然而他的美貌同时也是他所背负的不幸之源。
因为他的父亲也同样知道他散发的魅力对男人的影响力,只是选择性地予以了无视,甚至产生了厌恶,总是避免接近他。
成长得不到唯一亲人的重视,成年之后也得不到尊重。
特拉斯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居住在偌大的宅邸,却感觉没有立足之地,只有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可怕的孤寂。
他渐渐学会封闭自己的心,消极抵御最亲近的人带来的冷漠伤害。
直到某天在家庭教师的诱/奸之下他尝到了禁忌果实的滋味。虽然初次的交合只有痛楚,但他却恋上了人体的温度,短暂的激情产生了似乎能够融解冰封灵魂的错觉。
他上瘾似的和家庭教师日夜交欢,终于被管家发现向父亲告状。父亲知道了之后撕下十年如一日的木然面具,大发雷霆,命仆人棒打了教师一顿扔了出去。
特拉斯没想到从没正脸看过自己的父亲居然会有如此激昂的表现。他甚至感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他变本加厉地鬼混,吸引愚蠢的男人们一起堕落到无底的欲望深渊。男人们成了他利用来吸引父亲关注的棋子。他只是无意识地希望父亲会伸手将他从泥潭里拯救出去。
可惜结果得到的只是失望。
而眼下他似乎又在重蹈覆辙了。
特拉斯也知道自己控制不住拿鸡毛蒜皮的小事发脾气是在下意识地测试迪蓝的底线,一如他当初自甘堕落希望引起父亲的注意一样。显而易见他当初的堕落并没有带来好的结果,亲生父亲彻底舍弃了他。他禁不住想这一次会不会也会一样
他越想就越觉得坐立不安,不安又令他变得更加容易暴躁──完全成了恶性循环。
看着笑意满盈地包容自己的迪蓝,特拉斯感到难以自抑的焦躁。
“为什么你都不生我的气呢?”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啊,亲爱的人儿。”
迪蓝深深地吻住气鼓鼓的恋人,试图平息他的无名怒火。
只可惜收效甚微。
晚餐前的更衣锣响起的时候,特拉斯已经在房间里准备换衣服。
他慢条斯理地脱下衣服交给贴身男仆托马斯,光滑细致的身体已经看不见瘀伤,同时也没有任何欢爱的痕迹。
特拉斯停下来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对这具身体感到无比厌烦。
他回头看了看耐心地候在一旁的托马斯,又故意拖延了一阵,老实的男仆依然目不斜视,更没有出言催促。
“哼,你和你的主人一样,都是虚伪的伪君子。”特拉斯气冲冲地说道。
托马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回了话。
“我不明白您的指责。”
“不用装了,我知道你讨厌我,恨不得我滚出你们这儿!”特拉斯夺过托马斯手上准备好的衣服胡乱扔了一地。
“反正你们公爵也不过是同情我,他很快会受不了我这个废物──连亲生父亲都受不了我。到时候你们就能满意了!”
托马斯被子爵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我想您误会了。虽然我没有资格议论主人的事情。但公爵他对您是真心的。我们都能看出来。”他努力搜寻合适的话,“公爵特意嘱咐过我们,一切听从您的吩咐,就像听从他的吩咐一样。”
特拉斯听了一愣,终于慢慢恢复了冷静。
“而且,”托马斯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我也不讨厌您。”
特拉斯并没有放过他一瞬间的犹豫。
“真的吗?”他走近托马斯身边,再次夺过他手上的衣服,扔到了床上。
“我想到一个办法,能令我放心满意,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看着特拉斯魅惑的微笑,托马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 * *
“子爵怎么还不下来?”迪蓝看着准备就绪的餐桌,疑惑地问管家。
“更衣锣还没响的时候,托马斯就已经上去为子爵更衣了。我现在就让人上去问一下。”
“不用了,我去叫他吧。”迪蓝叫住管家,亲自走这一趟。
可爱的恋人大概又在闹别扭了,他想。
不知道为什么特拉斯总爱找托马斯的麻烦,但恋人闹脾气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别说责怪他,迪蓝简直恨不得抛开自己的决心将他压倒。
他嘴角带笑地推开房门,顿时僵住了,只见特拉斯正面向房门衣衫尽敞,搂着托马斯的脖子状似在亲吻。
“你们在干什么!?”
迪蓝冲过去扯开托马斯就是一巴掌,托马斯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扇得滚到了地上。遭受背叛的怒火烧焦了迪蓝的理智,他追上前去挥拳还想继续再打。
特拉斯吓得尖叫起来,赶紧拉住迪蓝的衣袖,“快住手!”
“你还敢护着他!?”迪蓝用力甩开特拉斯,反手掐住他纤细的脖子。
“居然还故意在我面前假装,把我当傻瓜吗?”
“你给我滚出去!”迪蓝回头对跌倒在地上的托马斯吼道。
“爵爷请不要伤害他。”托马斯趔趔趄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轮不到你命令我!马上滚出去!”迪蓝睚眦欲裂。
“你走吧,我没事。”特拉斯抠住扼在喉咙上的手指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托马斯想开口辩解,终于行了一个礼,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别怪托马斯,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闭嘴!”
迪蓝松开勒在特拉斯脖子上的手,白皙的颈项上顿时现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他拳头紧攒,痛苦地用力往墙上一捶,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对不起我”特拉斯伸出手想触摸他的肩膀,但还是在碰到之前收了回来,“我只是,我只是太想确认我在你心中的地位。”
他的话进一步煽动了迪蓝的怒火,“这个借口太烂了!我有多重视你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为了博君一笑我还有什么做得不够的?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这不是一时冲动的游戏!”
迪蓝极力控制着心中破坏的欲望抓住特拉斯的双肩痛心地说:“除了你,其他人对我而言都已经失去了吸引力,难道你不是这样吗?”
“那你为什么不碰我?”特拉斯冲口说出内心的不安,“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不再对我感兴趣。害怕你会把我扔出去。”
“什么?傻瓜,这永远不会发生!”迪蓝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抓住自己的头发张口想说什么,然后又闭上,然后忍不住握紧拳头长长地大吼了一声。
“我才是最傻的人啊!”他用力一拍脑门说道。
“你是我见过最诱人的美人。我不碰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和以前所有和你一起过的男人包括以前的我都不一样。我无时不刻地想与你交缠,但更百倍以上的想和你的心灵结合,灵魂相通。为了等你完全的相信我,把你的心交给我,就是要等一辈子我也愿意。”
特拉斯双眼湿润,溢出一行酸楚的泪水。
“我等不了了,要让我相信你的话就紧紧抱住我,再也不要放开。”
“遵命,我的妖精。”迪蓝马上将特拉斯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我爱你。”
他吻上怀里恋人的嘴唇,为自己爱的誓言封缄。
迪蓝觉得特拉斯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天使,轻哼的声息犹如天籁,呼到自己脸上的鼻息都带着香气,嘴里更是藏着香甜的蜜液,叫他忍不住贪婪地一再吮吸。
他如饥似渴地吮吻着那柔软的唇瓣,变换着角度厮磨舔咬。
“啊啊,我的天使,美丽的妖精。你简直是造物主的恩赐。”唇舌交缠的间隙,迪蓝一遍一遍地重复着爱语。
特拉斯也激动地抱着迪蓝的脖子,手指埋入他的头发用力抚揉,恨不得纠结在一起再不分开。
他曾和数不清的男人引颈交欢,但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深切的渴望。
那些拥抱他的男人们只是把他当作欲望发泄的玩具,而他就只是当作游戏单纯享受过程。
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更深的结合,只为了完成相爱的证明。
他衣衫敞开的胸脯紧贴着迪蓝的上衣,下肢互相交叠着尽可能地紧贴在一起,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滚烫的热意。
迪蓝一边吻一边急切地隔着细滑的衣料抚摸特拉斯的背脊,薄布被不停地搓出不规则的皱折。但他仍然觉得不够,手掌潜入衣服里面尽情地抚弄。
当他的指尖碰到特拉斯微湿的背部那一刻,欲望的热火便熊熊而起,一发不可收拾。
迪蓝抱起特拉斯挪了几步直接滚到床上。
二人没几下就娴熟地就把衣服都脱得精光。
尽管数度裸裎相见,特拉斯仍被迪蓝健美的肉体深深吸引。
明明纵情酒色,迪蓝却拥有一身紧实的肌肉。这或许要归功于他对狩猎和骑马的兴趣。
迪蓝也兴奋得像初尝爱果的少年,
“我每晚都在梦中描绘着你的裸体,但都远远比不上真正的你。”
他一边动情地呢喃,一边亲吻特拉斯白皙的肌肤。
内心的渴望前所未有的急切,但迪蓝却用前所未有的温柔,一寸一寸地以嘴唇爱抚恋人的身体,唯恐遗漏了哪怕一个地方。
特拉斯看似比迪蓝还要更加急切,他不住地喘息,浑身颤栗,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张,急不可耐地高呼索求爱的滋润,心脏激动得咚咚直跳,满腔情意几欲爆炸。
当迪蓝吻到他腹股沟的时候鼠蹊窜起一股痒中带麻的快/感,他的下身翕然涨大。
迪蓝弯了弯嘴角继续向下舔过如同下/体装饰般的浅色阴/毛,然后避开中心舔遍了周围的一圈,最后才用舌尖沿着根部向上描绘出雄性象征的形状,绕着顶端的铃口细细地画圈。
特拉斯被拨弄得简直快发疯了。
“公爵,不要故意使坏!啊啊”媚得发颤的声音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迪蓝轻咬他大腿内侧的嫩肉,激起他更加高声的吟叫。迪蓝满意地细舔自己留下齿痕,用饱含情/欲的低沉嗓音说道:
“还不够,我要更确切地知道,你有多么需要我。”
想到刚刚误以为遭受背叛的冲击,迪蓝心中仍隐隐刺痛,他禁不住想要小小地惩罚一下别扭的恋人。
特拉斯撑起身体瞪着迪蓝无声地控诉,强烈散发着荷尔蒙的身体毫无威慑力,只是令他莹润的蓝眼睛显得更加迷人,引得迪蓝欺身前去亲吻他的眼睑,在他睫毛轻眨的时候又顺着发鬓埋首咬他的耳垂,含吮那小小的软肉,双手还不忘掐弄起他胸前突起的肉粒。
特拉斯被捉弄得气喘吁吁,他实在忍无可忍,双腿缠住迪蓝腰部猛一翻身把他压在了下面,“我现在就用身体告诉你我有多想要你。”
“不行!”迪蓝一个转身又重新把他压在身下,“先让我确认你每个地方都属于我。”
迪蓝抓着他的脚从腰上拉开,举到面前伸出舌头舔咬他的脚趾,连趾缝也不放过。
特拉斯从不知道脚趾也是自己的性感带,他咬着牙羞得全身发红,感觉比直接进入还要害羞。
“够了,快放开啊啊求你住手”
特拉斯扭动着身体哀求,迪蓝才终于松口,又随即大大撑开他的腿向前压住,以舌尖沿着他膝盖的后窝一直舔到大腿跟部,含住了在会阴上面的鼓囊,又含又亲。
特拉斯的肉/茎已经泫然欲泣,颤巍巍地滴出了泪水。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摸。
不料迪蓝一下就钳住了他细白的手腕,回头又继续用舌头玩弄他茎下的鼓包,唯独不去碰他欲望的中心,直到特拉斯哭喊着求他插/进去。
“你不是想要我吗?快点,快点插/进来啊!”
迪蓝也忍耐到了极限,连柜子里的小瓶子都等不及去拿,放开特拉斯的双手,就把硬得发涨的肉/茎凑向他的嘴边。
“宝贝,我当然想要你,弄湿一点,马上就给你。”
特拉斯昂头伸出舌头就舔,一边舔着一边用手指放松自己的后/穴,两边都发出哧溜哧溜的声音。
“啊”迪蓝受不住刺激发出呻/吟。
看着迪蓝英俊的脸因为有感觉而闭上眼睛皱眉,感到嘴里的肉/茎因为自己的伺奉而变得越发硬挺,特拉斯也跟着越发地兴奋起来。明明没有任何的触碰,身体的中心也蓄起了浓浓的热意。
“好了好了。”迪蓝抓住特拉斯的下巴让他松口,红润的小嘴来不及合上,拉出一丝晶亮的津液。
迪蓝迫不及待地从后面扶起特拉斯的腰,对着后/庭的入口就径直插了进去。
“嗯啊──”
快/感如旋风般席卷而至,迪蓝差点就忍不住一泄如注。
想要更深地感受恋人的身体,他略焦急地前后抽动起来。略为干涩的入口紧密地摩擦着迪蓝粗大的肉/茎,他的每一次进出都仿佛向烧起的炭火鼓送助燃的热风,欲望的烈焰乘势嚣腾,将快/感以外的感觉燃烧殆尽。
“啊啊啊啊”
特拉斯放松了身体随着迪蓝的动作摇摆,和心爱的人身心合一的充实感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满足。
当迪蓝的凶刃刺中他敏感的靶心,洪水般翻涌的汹猛快/感瞬间就把他淹没。
“啊──”
特拉斯花茎在没有触碰的情况下喷发,射出了一道道白浊的热流。
突如其来的高/潮令他全身一紧,牵动了身体连接的部分,肉壁的强烈收缩刺激得迪蓝也一起射了。
“啊呜嗯──”
灌注的热流引来特拉斯又一翻兴奋。
“你里面太紧了。”迪蓝为自己过快的失控发出辩解。
特拉斯格格地笑了,“再一会儿不要出来。”
“嗯。”
迪蓝喘着粗气抱住特拉斯的汗湿的身体温存,谁也舍不得先动。
不一会儿特拉斯感到体内的迪蓝又硬了起来,两人嬉笑着,就着插入的姿势又做了一遍。
这一次花了足够长的时间,过度激烈的快/感令特拉斯在绝顶的一刻失去了意识。
他在迷糊中清醒,感到迪蓝正和他胸背相贴,十指相扣,他再次眯上了眼睛,尽情感受着漂荡在空气中的每一丝余韵。
“再也不要这样测试我的爱,我的心痛苦得快要碎裂了。我不敢说我可以再次承受住这样的折磨。”迪蓝在他的耳边细细诉说。
“对不起”特拉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但是我怕会忍不住再去尝试。你会不会不原谅我?”
“啊啊,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迪蓝在特拉斯肩头咬出一个红红的齿印,特拉斯低呼一声却没有躲开。
“看来我只有时刻缠着你不让你有一丁点的寂寞。”迪蓝无奈地说,“不,我不会不原谅你。除非你离我而去。”
他把特拉斯扳过来面对自己,送上一个过于浓郁的晚安吻。
(完)